景铄将照片推过桌面,背面用红笔写着某位领导的批语。
祁同伟突然明白这场鸿门宴的真正猎物是他这只被汉大帮豢养了二十年的鹰犬。
高育良抚过茶杯的手突然悬停,釉下青花的缠枝莲纹在他瞳孔里绞成死结,照片背面那行批注分明是梁老书记的笔迹。
包厢门再次开启时,陈清泉的白衬衫领口沾着玫瑰色唇印。
这位前市中院副院长浑然不觉地举起分酒器:&34;后厨说刀鱼要现刮鳞,我亲自盯着他们&34;
他的尾音被高育良突兀的笑声截断。
&34;清泉啊,你该先敬裴省长。&34;高育良的紫砂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滚水注入建盏时激起的漩涡吞噬了所有杂音,&34;今天这局本是庆贺同伟同志进部——&34;
他刻意加重的称谓让裴景铄的眉峰微不可察地跳动,&34;吏部的函头文件,半小时前刚传到省委机要室。
祁同伟的指甲深深掐入黄花梨扶手。
他看见自己倒映在转盘玻璃上的面孔正层层剥落,露出那个在缉毒队庆功宴上被灌白酒的年轻警员。
&34;到时候,同伟的副总警监任命书,景铄省长应当比我们更早过目吧?&34;高育良将玩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