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高育良问。
陈清泉没想到高育良这么直白,不免有些尴尬。
“哈哈,高书记,我这不是被关了几天嘛,最近准备找个公司做法务。”
包厢门被推开,穿白西装的年轻人端着青花瓷盘进来。
祁同伟认得这是高小琴的司机小武,盘子里晶莹剔透的鱼生摆成牡丹形状,底下压着个牛皮纸信封。
小武附在他耳边低语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天鹅啄冰的响动:&34;高总说煤矿批文已经盖章,但希望消防队明天再去趟矿难现场。&34;
高育良突然咳嗽起来。
陈清泉箭步冲过去拍背的动作太过殷勤,碰翻了半杯茅台。酒液在高育良的羊绒围巾上晕开深色痕迹,像幅未完成的水墨画。
&34;老了,喝不得冷酒。&34;高育良摘下围巾递给服务生,露出里面浆洗得笔挺的白衬衫,&34;当年在吕州,你师母总在酒里给我加枸杞。&34;
这句话像根银针扎进祁同伟的太阳穴。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照片——紫荆花浅水湾的别墅泳池边,高育良搂着穿比基尼的高小凤,而吴老师,正在照片角落的棕榈树下读《万历十五年》。
此刻那个装照片的信封就锁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34;学生敬您。&34;祁同伟双手举杯起身,茅台酒在杯中晃出细小的漩涡。
高小琴突然哼起《智斗》的调子,涂着珠光眼影的眼角扫过众人:&34;参谋长休要谬夸奖,舍己救人不敢当&34;
她的指甲掐进祁同伟的掌心,痛感让他想起二十年前身中三枪时,在孤鹰岭闻到的血腥味。
高育良的筷子停在清蒸东星斑上方。鱼眼珠在蒸汽中泛着死白的光,腮边凝结的血块像朵干枯的玫瑰。
&34;陈海最近恢复得不错。&34;他夹起鱼腹最嫩的部位,&34;听说已经有些意识了。&34;
鱼肉的汁水滴落在转盘玻璃上,蜿蜒的痕迹如同地图上的国境线。
骰子滚动的声响彻底消失了。
祁同伟看着自己映在玻璃转盘上的脸,金丝眼镜的金属框在顶灯照射下,给他的瞳孔镀上两圈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