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我立在司制司的绣架前,看十几个小宫女用掺了金线的孔雀翎羽绣学堂匾额。
梅嫔突然递来盏冰镇酸梅汤,瓷碗底压着张泛黄的药方——正是三年前那张。
\"娘娘的学堂\"她鎏金护甲划过\"明理\"二字时,突然折下自己发间的素银簪,\"妾身箱底还有二十方松烟墨。\"阳光穿透新糊的西洋玻璃窗,将她眼尾细纹照得清晰可辨。
那些曾经盛满讥诮的褶皱里,此刻竟蓄着掖庭老嬷嬷们常见的、混着药香的希冀。
我尚未开口,忽听得廊下传来玉珏相击的脆响。
小顺子捧着描金木匣疾步而来,匣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铜活字,在\"勤\"与\"安\"之外,竟多了个锋芒毕露的\"破\"字。
蝉声倏地停了,穿堂风卷起我案头未干的字帖。
墨迹淋漓的\"女子学堂\"四字飞落在李悦玄色龙纹袍角上,他弯腰拾起时,翡翠扳指正巧卡在\"学\"字最后那个悬针竖的锋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