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高高的山峰上,是经年的积雪,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光。
风呼呼地刮过峡谷,已经有了寒意。
不远处华国的另一支军队已经切断了大宛的后路,它的左右两翼已经全然暴露在华国军队面前。
把战争打成目前这个形势的李玉枫此时却正坐在桌案之前,平静无波,慢慢用工笔描绘着一个有着宽大私家园林的府邸。
河边可以当蹴鞠场的阔大草坪,被莲荷围绕着的水榭,小山丘峰顶的飞檐八角亭。
各处密植的松树、柏树、杉树,这儿有几丛各色的郁金香,那儿有几丛蓝色、紫色的绣球,紫色的丁香,橙粉色的玫瑰,还有白底紫边的菊花,深紫的鸢尾花。
这边有嫩绿色的垂柳,那边有几株开着浅白色小花的梨树,开着淡粉色深粉色小花的桃树、杏树,开着白色、粉色、艳红色花朵的樱桃树,一树冠淡粉色花朵的樱花树连绵而列。
一条石径小路旁则是鹅黄色的银杏树,深红色的枫树。
正对着正门的主院正屋四侧都是镶嵌了琉璃的木框窗户。
院子里,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带着鹅黄色束腰的女子正坐在一个红枫木的秋千上捧卷而读。
李子聿的目光落在画上的那个人身上。
当大宛国的国君被引诱至山谷深处的时候,他还浑然不觉,只当自己乘胜追击,而华国军队的兵士今夜就要命绝于此。
当他被华国的士兵们用绳索缚住,扭送至华国军营的时候,他看着防备严密的营门,整肃有序的营帐,不远处的哨塔,听到军营里四处巡逻的兵士的齐整轻微的脚步声,这才感觉,自己是不是过于轻敌,有些狂妄自大了。
华国怎么会派一个孬种来指挥作战呢。
说他年纪小,自己年纪不也小嘛。按照他们华国的说法,不过是刚刚过了弱冠之年。可自己,不也在尔虞我诈的惊险宫廷斗争中,夺得了皇位嘛。
怎能如此大意。赢得了区区一个小国的皇位,便觉得天下再也无敌,世事不过如此简单。
大宛国的国君走进军营之后,背脊上瞬间升起一阵冷汗。
营帐中央的硕大的米色方形灯笼下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