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窗口,标着“情典”。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年轻人。
他正痛苦地跪在那里。
“不……我什么都可以当……求求你们,留下我对我母亲的思念……那是我……我唯一的念想了……那是我活着的唯一意义了……”
年轻人哀求着,脸上满是泪水,魂魄之身都在颤抖,他紧紧抓住窗口的边缘,指甲几乎要嵌入坚硬的骨质。
窗口后的点验师,是一个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光滑面孔的女鬼。
它手中拿着一个奇特的、如同水晶漏斗般的器皿——【抽丝皿】。
它感应到了李秀才强烈的情感波动,将抽丝皿对准了他的额头。
“典当‘亲情’,可换取‘中品冥币’一枚,或‘安魂香’三支。”
女鬼点验师发出空灵而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就像一台冷漠的机器在报价。
“不!我不要!那是我娘……那是我唯一珍视的……求求你们……”
年轻人激烈地挣扎起来,他的魂魄开始剧烈晃动,甚至试图向后退缩,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个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窗口后方的高台上。
这是一个身形高瘦如同山魈,穿着考究的黑色长袍,脸上戴着一片打磨精亮的水晶单片眼镜的鬼物。
它正是冥府钱庄主薄吏!
它掌管着钱庄的账目和规则,它的裁决,便是铁律。
主薄吏用水晶镜片冷冷地瞥了一眼李秀才,嗓音飘忽不定,如同来自九幽深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编号庚七三九,张新宇,魂魄判定中下。所执念之‘亲情’,经‘七情纱’检测,内含杂念(悔恨、怨怼、不甘)达三成七,纯度不足,不可单独典当。”
“判定:该‘思念’划归‘杂情’,价值折半,强行抽取,兑换‘下品冥币’半枚。”
它拿起一支沾满了浓稠墨汁的骨笔,在流年折命账上飞快地记录着,最后一笔落下,如同盖章烙魂,宣判了张新宇的命运。
“不!”张新宇发出绝望的惨嚎,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不甘。
随着主薄吏的判决,女鬼点验师手中的【抽丝皿】猛地爆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