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踉跄着离开了令人作呕的“福寿斋”,然而,我们逃离一处地狱,却只是为了踏入另一层更深的炼狱。
空气中,先前那股浓烈的血腥味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变本加厉地浓稠起来。
我们沿着一条早已失去往日繁华的商业街,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前行。
街道两旁,曾经光鲜亮丽的店铺招牌如今歪歪斜斜,有的甚至已经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轰然坠落在地,碎裂成一地狼藉的木片和玻璃。
紧闭的橱窗内,那些蒙上了厚厚灰尘的商品,在偶尔闪烁、电压不稳的路灯投下的惨淡光线下,如同陈列在坟墓中的陪葬品,散发着诡异而死寂的气息。
死寂,依旧是这末日都市的主旋律。偶尔,从黑暗的深处会传来几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声音短暂而尖锐,随即又被这无边无际的死寂迅速吞噬,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圈令人心悸的涟漪。
前方不远处,隐约有人影攒动,形成一个模糊的、骚动的人群。
但此刻,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却完全失去了生者的活力。
他们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眼神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惧,没有好奇,甚至没有痛苦,只有一种令人心寒的、彻底的麻木。
他们的步履僵硬而迟缓,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原地徘徊、拥挤,只剩下一具具被恐惧彻底抽干了精气神的躯壳。
“是……是葬仪社!”
吕轻侯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恐惧,他抬起的手指也在微微哆嗦,指向前方人群包围中,唯一一个灯火通明得近乎刺眼的地方。
“就是那家,平时阴森森的,只卖花圈寿衣的店……”
我抬头看过去,这家平日里总是大门紧闭、散发着檀香和纸灰混合气味的殡葬用品店,此刻却一反常态地异常“喧嚣”。
当然,并非人声鼎沸,而是从店内透出的、惨白得如同尸光的灯火,亮得极不自然。
我的目光凝固了。
我看到那些往日里在店门口焚烧、本应轻飘飘随风而逝的纸衣纸裤,此刻竟如同被赋予了邪恶的生命!
它们不再是脆弱的纸制品,而是像一条条色彩斑斓却剧毒无比的毒蛇,从地上、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