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阚慧丽摇头:“我是为你来的。”
温悦眉头压下:“为我?”
阚慧丽:“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我劝你接下来放弃所有的工作和事业,搬到老宅,我可以照顾你。”
温悦:“你要我……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阚慧丽:“我只是建议,做不做在你。”
“也许有一天你会发觉,我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保护你。”
温悦很坚决地摇头:“我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爱好,和独特的人格,献祭给那个毫无感情的家庭,献祭给那些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金钱、权力和地位?”
她撇过头看向窗外,翠绿翠绿的香樟树树冠映入她眼底,澎湃鲜活的生命力深刻提醒着她,不要放弃人生的自由,不要做扼杀自我的刽子手。
阚慧丽随着她的视线也看向窗外,那样鲜活的绿映到她眼底时,依然泛黄发旧,像一张陈年的老照片。
“你现在没得选。”
“没的选?”温悦猛然转过头,“我有手有脚有脑子的,怎么没得选?”
阚慧丽像是在看一个顽皮天真的小孩子,“自你和他结婚起,就没得选。”
温悦不欲与其争论,道不同不相为谋。
阚慧丽自觉地站起身,把陪护椅搬回原位,临走前,很可惜地感慨道:“我总是在想,如果穿越回三十年前,我能不能阻止一切发生。”
她看向温悦,眼神温柔而满怀爱意:“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不能,你们就像热烈的花儿,在春天初次来临时就争着抢着要开,开个轰轰烈烈,开个烂漫满山。即使我告诉你们再过个几天比冬天还要寒冷,你们仍旧要开。然后我就眼睁睁看着这么美的花儿,在寒风冰雨中狼狈败落。”
“多么美的花,”她看向门口,眼神中满是怀念与憧憬,“她们只开了几个小时,还没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就要被可恶的邪风污雨卷进尘埃,然后第二天再被泥泞的轮胎、鞋底压过,彻底变成污泥。”
“这大概就是自然的规律,自然的规律罢……”
阚慧丽垂下头,默默走出了病房。
桑甜甜和陈实会来是温悦早已预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