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萧绮,他第一次见她放下所有骄傲,以柔弱女孩的姿态向自己祈求。

    江澈的指尖在空气中徒劳地蜷曲,想要拥抱的冲动被金属隔离栏生硬地切割。

    他的嗓音浸着潮意,像一根被雨水打湿的琴弦:"绮绮,先出来好吗?我们回家慢慢说。"

    "不必了。"  萧绮侧过脸,睫毛在眼底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她熟知那怀抱的温度,是融化理智的春雪,是蛊惑人心的漩涡。

    只要沉溺片刻,她便会再次松开攥紧的底线,默许他奔赴远方。

    江澈喉间发紧,目光在候车厅的人潮中穿梭如困兽,却寻不到半分转圜的缝隙。

    "去中东的决定和万盛天讯的短视频无关  名单早在上月就提交了,只是郑老他"

    "我不想听这些!"  萧绮猛然抬头,瞳孔里碎光摇曳,"你只要留下来  学长,我以后都听你的,就算我无理取闹,能不能就纵容我这一次?这辈子  就一次啊。"

    她的思绪早已拧成乱麻,辨不清眼前人话语里的经纬。

    此刻她只知道,只要他轻轻颔首,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就会化作静海。

    可他欲言又止的沉默,却似千斤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连这一次都不行么?"  她的声音轻若飘絮,"我一直很乖的  以后会更乖的,好不好?"

    江澈哑然。

    所谓理想抱负、师恩重托、家国担当,在少女泛红的眼眶前皆成了褪色的借口。

    他咬碎后槽牙,面颊涨得通红,喉间像塞着浸水的棉絮,一个字也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