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洗净的褐色残渍。晨风掀动窗帘，她听见零星的“融资方案““对赌协议“飘进来，混着院子里早桂的甜香。
砂锅盖“咔嗒“一声轻响。沈乔意解下围裙时，发现袖口沾了点虾油，晕染在棉麻布料上像朵褪色的海棠。这瓶虾油是她用春末的樱花虾熬的，封坛时秦慎还笑她小题大做。“超市买的现成虾油不也一样？“他当时这么说，手指却仔细帮她把陶罐用油纸包好。
“乔乔？“秦慎从身后环住她时，白粥已经凉了第三回。沈乔意没回头，指尖无意识地在流理台上画圈：“微波炉里还有粢饭糕。“
“来不及了。“他低头吻她耳后，呼吸扫过颈侧敏感的皮肤，“晚上带你去吃新开的和牛馆？“
玻璃碗里的溏心蛋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橙红色蛋黄缓缓渗出来。沈乔意盯着那道裂痕：“昨天你说要吃粢饭团。“
“是吗？“秦慎松开手去拿西装外套，腕表指针反射着冷光，“可能是记错了。“玄关处传来钥匙碰撞的声响，“对了，物业说今天有人来修热水器，你记得“
防盗门关上的瞬间，陶瓷勺“当啷“砸在砂锅边缘。沈乔意看着精心摆盘的六碟小菜，腌黄瓜切得薄如蝉翼，腐乳摆成了梅花的形状。晨光斜斜切过餐桌，把虾仁蒸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干涸的泪痕。
微波炉突然“叮“地一声，惊得她手抖。半凉的粢饭糕在转盘上缓缓停住，表层糯米已经发硬，边缘泛着焦黄色。这是秦慎老家苏州的做法，要裹着刚炸好的油条趁热吃。上周日她特意打电话问他母亲要的配方，电话那头吴侬软语说了半小时，她记了整整三页笔记。
冰箱上的磁铁压着两张音乐剧门票，是《暗恋桃花源》的末场演出。票根日期是昨天，现在成了两张废纸。沈乔意伸手去拿鲜奶瓶，腕间的红痕蹭到冷雾，疼得她轻吸一口气。这伤是熬虾油时溅到的，当时她忙着调小火候，等发现时已经鼓起透明的水泡。
“沈小姐？热水器检修。“门铃响到第三声，沈乔意才从流理台前抬头。维修工递过来的单子需要户主签字，她握着笔愣神——购房合同上龙飞凤舞的“秦慎“两个字，墨迹还没干透似的泛着光。
工具箱叮叮当当的声响里，沈乔意机械地擦着已经光可鉴人的灶台。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