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关瑶点点头，踩着扶梯没入水中，直播间的画面随之坠入幽蓝，唯有潜水服上的反光条与夜枭队员的战术灯，在深海中勾勒出流动的光轨。
海底的夜比想象中更寂静。
关瑶调整浮力悬浮在珊瑚礁上方，抬头望向海面，月光穿透水体形成朦胧的银柱，远处的夜枭队员们正用防水射灯在海床上绘制星图。
当叶凛的手势落下，整片海底突然被金色的漩涡笼罩——梵高《星月夜》的投影从海底装置中迸发，明黄的星芒与靛蓝的漩涡顺着洋流起伏，将珊瑚丛染成流动的油画，连游过的水母都被镀上了一层暖光。
“看上方。”叶凛的提醒让关瑶转身。
她猛地屏住呼吸——海平面上方的星空与海底的投影交叠，月光化作梵高笔下的漩涡，而真正的星辰正在天幕上闪烁。
夜枭队员们用光束在水中搭出银河的轮廓，潜水电脑表的冷光模拟出流星划过的轨迹，某个队员甚至用气泡吹出了星座的形状，在上升过程中破裂成细碎的光点。
关瑶解开固定相机的腰带，任由它悬浮在身前，双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星空”。
指尖触到投影的刹那，光束如水波般散开，却在她身后重组为更大的星芒。
直播间的弹幕早已被“美得窒息”“现实与画的双重梦境”刷屏，而她只是缓慢翻转身体，让潜水服上的反光条切割着金色的光，仿佛自己也成了画中的一笔。
夜枭小队的配合堪称完美。
当关瑶游近海沟边缘，三名队员突然用强光射灯在深海中“点亮”了《向日葵》——那些由荧光海藻组成的花朵在黑暗中绽放，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星空的投影，如同燃烧的小火把。
叶凛游到她身侧，递来一枚发光的贝壳，壳面上用荧光颜料画着梵高的自画像，在水中泛着柔和的光。
午夜时分，关瑶悬浮在海床上，望着头顶的双重星空出神。
夜枭队员们悄然围成圆圈，用战术灯拼出梵高的签名，光束穿过她的发丝，在面罩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她摸出防水颜料笔，在一块平坦的礁石上画下一个小小的月亮，颜料遇水后迅速扩散，竟与海底的投影形成奇妙的共振，整片星空都随之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