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风沙大,这些细软衣裳不顶用。”蔻枝一边麻利地收拾耐磨的胡服、厚斗篷和特制面纱,一边忧心如焚地低语,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要西行说走就走,怎么能瞒得过长燕堂的二位?
还有三少爷…
李毓灵站在书案前,正专注地在一张素笺上疾书,闻言头也未抬:“无妨,路上添置罢。衣物少带,药材、火折子、盐巴、耐贮干粮多带一些。银票分开放,碎银备足。”
她笔下不停,字迹带着一股锋锐的杀气。
蔻枝应着,打开一个沉甸甸的小箱,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金锭和数卷不同钱庄的银票。她颤抖着手,将几卷银票小心塞进厚衣服的夹层里,又拿起一个油纸包,里面是磨得极其锋利的匕首和几包药粉——止血的,麻痹的,还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这是姑娘的保命符,也是复仇的獠牙。
李毓灵写完最后一个字,力透纸背。她吹干墨迹,将素笺折好,装入一个空白信封。
走到多宝格前,挪开一个不起眼的青瓷梅瓶,露出后面墙壁上一个浅浅的暗格。她将信封仔细放入。这是她留给世间的最后控诉,若她身死西域,这封信便是投向太傅府的第一把火。
——蔻枝会将这封信带去古原草,李毓灵已与白青石说好了,这是她的后手。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蔻枝身边,拿起一套深青色、布料厚实坚韧的胡服。
“蔻枝,”她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丝毫质疑,“此去九死一生,你留在府中。”
“姑娘!”蔻枝猛地抬头,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撕裂般的惊恐和绝望,“不行!绝对不行!您一个人怎么行?奴婢死也要跟着您!端茶倒水…”
“蔻枝!”李毓灵打断,目光如寒冰利剑,直刺蔻枝瞬间惨白的脸,“你留在葳蕤居,继续当我的眼睛,替我盯死这府里。”
她语气稍缓,带着不容拒绝的托付。
“你是我唯一能信的人,盯紧长燕堂,还有吴氏,留意府库,特别是十七年前的旧账册!若有急变,找柴素素,她的丈夫是守城兵。
蔻枝,你在我身边待了许久,我也不曾问过你是否想出府去嫁人…”
蔻枝的眼泪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