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疼。
“贱人生的果然骨头轻。“苏玉蓉的护甲划过她手中帕子,她比江娇娇高不少,此刻斜睨着她,“和戏子私相授受?明日全临安城都会知道…”
“玉蓉姐姐慎言。”江娇娇突然抬眼,“方才陈侍郎家的马车就停在后巷。”
苏玉蓉脸色骤变:她上月刚与陈家议亲,最怕传出闲话。江娇娇抚平帕子上的褶皱,胭脂染的红梅在雨中愈发鲜艳:“玉蓉姐姐若不想未来婆母知道,那就千万别声张,不然我怕被姐姐这一吓,心里没数,半夜说胡话被旁人听去了可不好。”
苏玉蓉的未来婆母最是讨厌去听戏的女子,只想让儿媳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江娇娇的未尽之言化作唇角一抹笑。
苏玉蓉细眉皱起,雨幕渐浓,江娇娇转身时望见戏楼飞檐下的铜铃,顾云生倚在二楼窗前,那张扬的红梅又换作了带雨的梨枝。
当夜江娇娇在绣绷前坐到三更。
烛泪堆成红珊瑚,她拆了所有绣坏的红梅帕,改绣白山茶。针尖第无数次扎破指尖时,她忽然想起后台那声未出口的咳嗽,和月白衣襟下的药香。
江氏回想至这里,忍不住在心中悲叹自己。
她对顾云生一见钟情,而后一往情深。
但换来的,只有一个又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
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也或许是因为从顾云生身上想起那位嫡母,她才会将目光一次又一次落到顾云生身上。
顾云生很缺钱。
江娇娇知道她想得没错。
顾云生的确缺钱,但不是为了买药,而是为了筹银子替人买药。
而那个人,就是他捡来的“妹妹”——顾云娇。
“原来那声娇娇,并不是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