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当年一人敌俩,制衡吴氏与江氏,老太君看在眼里,满意在心里。
可她行事有时候太过逾矩。
老太君慢慢站起来,走出门,站在屋檐下。
此刻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廊下的灯笼将老太君的身影浓缩在她的脚边,像一团黑色的毫无生气的线团。
老太爷时日无多,太医说,也就这两年的事儿了。等老太爷一死,太傅府必打乱,到那时这缸浑水中谁能摸到鱼,全凭本事。
但斗来斗去,争来争去,也不过是把家宅弄乱,把太傅府拆散。
老太君想得有些灰暗,嬷嬷上前来,搀扶住她,说道:“二夫人所言,老太太别往心里去。”
她是个和善性子的嬷嬷,老太君知道她这样说的意思,不过就是怕她老了意气用事,将当年的气氛撒给孩子。
“我知晓的,我知晓的。”老太君连说两句,深深叹了一口气,“吴氏有时不够聪颖,偏执拗倔强,脑筋转不过弯来。
江氏呢,又聪明伶俐,笑面虎一只,不好管束。
大房那儿…”
嬷嬷笑着道:“老奴瞧这二姑娘倒有几分心气儿像您年轻时候。”
老太君被她这话激得瞪了她一眼,这下是真的如年轻时嗔怒了:“哪儿像?”
“您早就表现出来啦,”嬷嬷继续说,语气温和,轻轻抚着老太君的背,“二姑娘胆大,敢为人先,坏了规矩不假,但这品性难得。”
规矩可以再学,但有些东西若不保护,迟早会被磨得麻木,失了灵性。
她到底被说动了。
有时候奴婢说的话,其实也是主子窝在心里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老太君不喜李毓灵骑马以男子擅长的事显于人前,但也同样说明她有着京城贵女所没有的果断与勇敢。
能让谢敬贞这位武将之女将马借于她,二人的关系恐怕也不像生人。
更别说王轶也与她关系匪浅的模样。
至少在太傅府的女儿中,从“家庙”中来的李毓灵是位后起之秀,她在短短的几日内就走到了太傅府几位女儿几十年都走不到的地方。
不管是人脉,还是京城的美名。
有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