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火光的掩映下,这样的感觉不知为何变得更加清晰,像是要唤醒她被浮沙掩埋的记忆……
由于太过专注,谭怀柯有些出神,不由得伸手拂过他的烧伤疤痕,久久未曾言语。
她的指尖带着些许凉意,像一滴清冷的水珠缓缓滚过,沁润了那些狰狞的沟壑,渗透到早已被炙烤干涸的心河。
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申屠衡打破了沉默:“申屠娘子?”
谭怀柯这才回过神来,向他解释:“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炎沙大人好似我惊鸿一瞥过的人。”
“惊鸿一瞥?”申屠衡失笑。
“嗯。”谭怀柯认真地说,“像是梦里见过的英雄,或许是你几番出手相救,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吧。”
“梦里见过也作数吗?”申屠衡问,“什么样的梦?”
“到处是死人的梦,砂砾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烈火吞没了一切。”谭怀柯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中,“梦里有个英雄从天而降,他身披铠甲,手执长戟,所向披靡……然而我与他只有惊鸿一瞥,不曾相识。”
跨越过生死一线,千山万水,终究不曾相识。
申屠衡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既是一场噩梦,又何必念念不忘。”
谭怀柯侧首望向熊熊燃烧的火堆,敛眸轻笑:“只是觉得很可惜,有些人一生只能得见一面,有些恩情早已无处可偿。”
——
眼瞅着那边又是摘面具,又是碰伤疤,还零零碎碎说了那么多话,申屠灼忍得气闷,举起酒囊吨吨吨灌了好几口。
那名于阗商贾都从沮丧中重新振作,又去高歌旋舞了,他却仍是妒火中烧。
终于,他等到谭怀柯回来了。
申屠灼没好气地说:“哟,还记得我呢?怎么不陪你那位炎沙大人多聊会儿?”
谭怀柯道:“他不喜欢这么吵闹的场合,先去自己的帐子里歇息了。”
“既然不喜欢这种场合,那他来凑什么热闹?显摆他会吹胡笳吗?”申屠灼继续阴阳怪气,“我看你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了,还以为你会跟去他的帐子呢。”
“我要是去了,你待如何?”谭怀柯故意逗他。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