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还要温软三分,艳红的色泽像极了女子耳垂上摇晃的朱砂痣。
她把浆果浸在青瓷盆里,清水漾开一圈圈胭脂色涟漪。
木杵捣下去时,果肉迸裂的声响像是谁在耳畔轻轻叹息。
粗麻布裹住瓮口的刹那,将所有的甜腻与芬芳都锁在里头。
待到月启封,琥珀色的酒浆漫出果香,连蜜蜂都被招引过来,围着酒坛子飞来飞去。
玖鸢就喜欢这种浓稠的感觉,从喉头一路甜到心尖。
这酒还有养颜的功效,玖鸢越喝越年轻貌美。
夏蝉初鸣时,蕨丛深处藏着顶着白伞的鸡枞菌,各种菌类与山泉水同煨,鲜得能把人的舌头掀翻了。
入秋的板栗在枝桠间咧嘴,榛子裹着毛刺坠地,拾来在石灶上烘得焦香,连壳缝里都渗出琥珀色的油光。
到了冬雪覆山,松针下埋着的茯苓似羊脂玉,挖几枚与野猪肉同炖,热气氤氲里,满室都是岁月沉淀的醇厚。
山中四时总有天工造物。
玖鸢把吃不完的果子串成串,挂在檐下任日头晒,风干的果脯缩成暗红琥珀。
这空谷虽寂静,亦无人烟。
玖鸢母子的朋友,竟是那山林间的猿王。
猿王领着群猿在峭壁间腾挪如飞,毛色乌亮如墨染,目若朗星。
它们常采来山涧的野莓、崖边的灵芝相赠。
人与猿的情谊,比山岚更清透,比溪水更绵长。
不必言语,只一个眼神,便知是天地间难得的知己。
山对面是猿猴的家。
这些年,经了玖鸢药丸护持,小猿猴们皮毛油亮,在林间嬉戏时更显活泼。
彼此馈赠,不是交易,倒像是天地初开时便定下的盟约,纯粹而自然。
山中的猿猴又听到玖鸢在找孩子,这也是这山谷中的一道风景。
“茁茁!”
山猿猴们奔走相告。
山谷忽有惊动,风也停了,鸟也噤声,只余山影沉沉。
原是猿崽贪玩走失,霎时间,这方天地便似被按下某个隐秘机关,万物都卷入一场无声的骚动。
猿王立在危崖之巅,长臂向天,喉间发出苍凉长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