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
周健康那家伙简直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连着大半个月天天在李憨眼前晃悠。
每天天刚蒙蒙亮,只要李憨推开房门,一准能看见那张堆满谄笑的脸。
甚至于有些时候他傍晚回家时,那家伙又鬼魅似的从某个巷子口冒出来。
今儿个倒稀奇,
这眼瞅日头都升起来了,居然还没见着人影。
李憨站在自家杂货铺的门口,两只粗糙的手掌合在一起在嘴边哈了哈热气。
冬天的寒风卷着枯叶打旋儿,空荡荡的街面上已有不少裹着棉袄匆匆走过的行人。
他眯起眼睛往四周街角看了看,嗯,确实,周健康那家伙今天应该是没来。
否则往常这个点儿,他早该蹲在邻居老王开的早餐店旁边,捧着碗热腾腾的胡辣汤喝的起劲了……
“怪事……”
李憨嘟囔了一声,后脖颈突然感受到一股凉飕飕的冷风直往衣服里面钻。
他紧了紧棉袄,这才开始忙碌了起来。
先是将百货铺的木门摘掉放在一旁,接着又将货物清理一遍,直到见父母起床后,他这才把店交给二老看着,自己跑去大街上晃荡起来。
当然,这一大早在街上转滋味也不好受。
无它,实在太冷了!
刚迈出门槛时,李憨特意把步子跺得震天响。
棉布鞋底拍在石板路上,直接惊得路边觅食的麻雀扑棱棱飞起,但那有些冰凉的双脚却好受许多。
李憨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棉袄,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他跺了跺脚上沾着晨露的布棉鞋,走进老王头热气腾腾的早点铺子。
“老规矩,一碗胡辣汤两个包子、一根油条。”
李憨熟门熟路地在靠墙的条凳上坐下,木凳发出吱呀的声响。
铺子里弥漫着油炸面食的香气,灶台上的大铁锅里,金黄的油条正在翻滚。
“好嘞……”
见来了熟客,老王头咧嘴一笑,当即用粗瓷碗盛了满满一碗胡辣汤端过来,碗边还冒着腾腾热气。
“李家小子,今儿个起得够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