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昏暗的灯光,他看见田坤的脸紫得像茄子,舌头吐出半寸,眼球也往外突。
王胖子察觉出不对,大喊出声:“操!他上吊呢!出人命了!”
田坤的裤裆流出深色水渍,尿臊味混着臭味弥漫开来。
他四肢挣扎的动作慢慢停止,只有左手像鸡爪一样抓着布条,指缝间渗出血丝,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这是他最后的本能,可惜,结打的太死,他根本挣不开。
王胖子惊恐着去拽布条:“死结!是死结!”
他想用手指抠进田坤脖子,给田坤挣开,但秋衣的质量不得不说,贼他妈的好!
牢头惊的跳下来,抄起搪瓷缸砸铁门,大喊:“管教!管教!死人了!”
十一点十分,管教听到动静打开门,绳子的结已经被解开,田坤脖子上一圈紫印渗着血珠。
管教心里暗叫不好,他把手放在田坤鼻尖,又扒开田坤的眼皮,
没呼吸,眼睛也开始散了。
虽然是2004年,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看守所自杀了不是小事。
上面人不会怎么样,今天看守的人肯定会被处罚。
张胖子跪在地上按压田坤胸口,一下下的田坤还是一动不动。
十一点十二分。
医务室值班的医生赶到,接替张胖子开始抢救。
十一点二十五分,救护车冲进看守所大院。
急救员跪在担架床上做心肺复苏,骂声隔着车门都能听见,
“肋骨都压断了!你们怎么不再使点劲,直接送火葬场算了!”
十二点过的医院楼梯间静得瘆人,只有墙角安全通道的指示牌亮着,发出幽绿的光。
祝元良靠在墙上,烟灰掉在警服领子上。
项越蹲在下一级台阶,双手搓了搓脸。
“田坤送到医院的时候瞳孔都散了。”
“急诊科老周说。”祝元良弹了弹烟灰,
“缺氧这么久,不一定能救回来。”
“就是救回来,也是个废人,轻则瘫,重则成植物人。”
祝元良狠狠吸了口烟:“看守所我都安插了人,谁他妈能想到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