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正在被撕碎，举起手，她呆滞地看着手上鲜血淋漓，无声喃喃：
“师父是始仙分身，那我是谁？”
含徽是骄傲的。
一门师徒二人，皆是天才。
到如今，师父是假的、天才是假的、功法是假的、辉煌与骄傲是假的，命运……也是假的！
她最后看向黎扶，也只相信黎扶，轻声问：
“含徽是谁？”
手和脚已经彻底碎成灵气，从三清鼎进入天命之人的体内，她被撕碎，尸骨无存，此刻该有多痛？
黎扶对上那双通红又崩溃绝望的眼睛，握紧人皇剑幡，指尖泛白。
她曾经一直以为，含徽是个很典型的修仙者，生来就有一切，高高在上、虚伪又无情，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眼中没有任何人，骨子里就觉得自己“高贵”。
但实际上……
含徽学着守护苍生长大，一路修炼顺风顺水，天之骄子，又一腔热血，培养她的人只教她落不着地的大道理，不教她俯首。
她不仅是“高人一等”的修仙者，在修士当中，也是高人一等的“天才”。
所以，她心怀天下，又不食人间疾苦，她一腔正义，又不看脚下尸骨，她奔赴满眼正道，又不曾回头看遗漏的世界阴暗……
这是一个矛盾的人，可归根结底，所谓生来就有一切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就是悬浮着的空中楼阁。
而她们打交道的这两百年，含徽见到人间疾苦、脚下尸骨、世界阴暗，心中的坚守破碎、重组，那悬浮的空中楼阁，便无声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