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纹路确实漂亮,只是……”他忽然将珠子凑近鼻尖,“这人工调制的降真香气未免太刻意了些。”
“什么?”唐瑞景倏地松手,檀木珠串落在绒布上发出闷响。店员脸色瞬间煞白,慌忙解释:“先生怕是看走眼了,这纹路……”
“自然生长的瘿木每颗纹路都独一无二。”方涛两指夹起一颗珠子,“可这十颗纹样左右对称,倒像是精密仪器雕琢的工艺品。”
他指尖轻弹珠面,清脆的金属声在店内格外清晰。
伙计从容地笑了笑,轻抚着檀木柜台说道:“这位姑娘莫见怪,方才不过是试试您的眼力。这等成色的玛瑙珠串,咱们哪敢轻易出手给识货之人?”
他边说边从紫檀屉格里取出个锦缎匣子,里头躺着串暗红玛瑙珠,在绛色绒布映衬下泛着幽光。
唐瑞景指尖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触碰,转而用探究的目光投向身旁的方涛。青年俯身细观片刻,笃定道:“六万可入,这价码公道。”
话音未落,伙计眼角微微抽搐,苦着脸拱手:“先生您这刀砍得忒狠,八万已是底价……”
“就六万。”方涛指尖叩了叩玻璃展柜,“买卖不成,咱们另寻宝斋便是。”
眼看伙计作势要收回珠串,里间雕花木门吱呀轻启,转出位身着绛紫唐装的老者。
他摩挲着腕间沉香念珠笑道:“后生可畏啊!小七,照这位先生说的办。”
唐瑞景确认般看向同伴,见对方颔首才松口气:“劳烦用锦盒装好,这是给老人家的寿礼。”
待银货两讫,二人正要离去,方涛余光扫见案头乌木镇纸,灰扑扑的石料表面隐约流转着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