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贵妃似是没听到皇后的嘲讽一般,摸了摸梳得还算整齐的发髻,缓缓给皇后跪下。
“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德。”
她被关了太久,久到外间发生了什么皆不知情。
知道女儿今日和亲,还是送吃食的宫人说漏了嘴。
皇后叹了一口气,“不过数日不见,妹妹竟然憔悴至此,本宫想多多怜惜你,只皇上有令再先,本宫也不敢忤逆,一会你远远地瞧上菁雨一眼,莫要作声,不然皇上怪罪下来,本宫也保不下你。”
贵妃昔日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落魄,她至此都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何错。
她生下一个病婴,她也是无辜的,怎么就成了罪人。
还有菁雨,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她为什么没来告诉她,难不成这些日,她也被软禁了?
思到此,她只觉皇上好狠的心。
皇后见她发怔,再次出言提醒,“今日你若能克制住情绪,便随本宫过来,事后去看看安王吧,他伤得挺重,能不能站起来都未知。”
“什,什么?”
余贵妃一直沉浸在女儿被皇帝抛弃,怀恨在心。
提到皇儿,她的整个心都被提了起来。
“景颐他怎么了?”
皇后没理会她,只是轻轻抬手,“时间要到了,咱们边走边说。”
贵妃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她没了出行的轿撵,又想听到皇后与她说什么,几乎是小跑着跟随在侧。
她从入宫就是贵人,受帝王宠爱,从未受感受过这样的羞辱。
头上繁复的发髻因为行走过快散开,花白的碎发垂在额头、鬓角,模样说不出的枯槁颓败。
越是到中和殿,见到的熟人越多。
宣德帝的妃嫔今日都前来观礼,看到皇后轿撵后跟着的人,竟然不住纷纷猜测。
“你们说那人是谁?怎么感觉有几分眼熟?”
“她穿着二品贵妃服饰,不会是?”
“天啊,那是余贵妃。”她竟然衰老到相见不识得程度了。
余贵妃被丛嬷嬷半搀扶着走到中和殿二层平台处,整个人已经是浑浑噩噩的样子。
皇后刚刚说,她生产那日,安王摔落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