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拓真被直接踢进吕宋工段。
这些天被倭人压榨得恨之入骨的吕宋人,正愁没地方出气。
马丁诺第一个走过来,把一根两米长的铁条塞进拓真怀里。
“你负责举这个,在前面蹲着,一直举,直到我们完成模具拼装。”
另一人递过来一桶重达六十斤的砖粉:
“你负责背着,跟着我们转三圈工地,掉一粒就罚一次。”
还有人冷笑:
“现在咱们翻身了,终于轮到你们这些‘老狗’来伺候我们了。”
拓真一言不发,只低头,把铁条扛在肩上。
铁条的末端嵌着铁钩,一路颠簸下来,他肩头的皮直接磨穿,血水渗进布里,拧一下都是铁锈味和肉腥味。
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自己是牲口。
可他不敢回头。
他不想再被打。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工段里——
拓真的父亲也没躲过。
因为拓真“被调去吕宋组”,连坐三人。
他被罚去最远的废料分拣区——那是工地边缘堆满建筑垃圾的沼泽滩。
每天要从里头翻出可再利用的铜丝、破钢片、塑胶钉,手套都不给。
一天下来,手上不是划痕就是烂泥,脚被钢筋扎穿三次,没人处理。
连夜晚睡觉都得用布包着手,怕伤口沾床发炎。
他没说话,只在回到棚里后,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后背:
“别动怒。”
“咱们能活着,就已经是福了。”
拓真趴在地上,眼里湿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忽然明白——
“原来我以为‘不干重活’是放过我。”
可现在才知道,“我只是多喘了一口气罢了。”
拓真被调去吕宋组的第三天,整个倭人苦役区的气氛变了。
风向转了。
不是天气——是监工的脸色、吕宋人的动作、饭菜的分量、鞭子的频率,全都变了。
自从拓真“偷看游客”被打、又有几名倭人为他求情集体挨鞭之后,上头很快下了口头新规:
“倭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