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发现:他连“死”都不是为自己。
他是为别人加税、加班的耗材。
尼基塔没动。
他只想着父亲的脸。
那张送他出门时还在笑的脸。
“你不是要自由吗?”
“你自由了。”
“我……回去挖沟去。”
阿纳托利则抬起头,看着押运车两侧的缝隙外。
他们途经的是闹市。
北境治安署刻意更改了线路——从东市起,穿过中央广场、五号民居区、语言所门前,直至西边劳改营,全程八公里,每一寸地砖上都站满人。
不是为了押人,是为了示人。
第一波鸡蛋,从中央广场的角落飞来,砸在他们头上,啪的一声炸开。
没人敢出声。
没人敢看对方。
甚至没人敢转头看窗外。
因为他们已经明白了。
他们不是烈士。
不是反抗者。
不是“呼号被镇压”的英雄。
他们只是——
一群把自己和家人一并拖下水的“笑话”。
“就是这几个,昨天想炸配粮仓的!”
“呸!让你炸!连火都点不着,活该!”
人群里爆出第一声怒骂时,格奥尔基正好被推下卡车。
还没站稳,一个鸡蛋“啪”地砸在他脸上,蛋液顺着眼角滴下来,他却连眨都没眨。
“还敢装硬汉?”
第二个鸡蛋紧随其后。
接着是石头、烂菜叶、脏泥巴,甚至一只发臭的老靴子——砸得四人身上到处都是。
尼基塔嘴角被一块砖头削出一条口子,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他低着头,不叫,也不躲。
身后几个孩子正模仿他的样子大笑:“我要当反贼——哎呀摔倒啦!”
—
但这次,围观的人群里,不只是看热闹的笑声。
更多的是——
压抑不住的愤怒。
“他们要是把仓库炸了,我们吃什么?!”
“你知道我儿子排了多久才排上大明食堂的固定口粮?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