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西侧,围观人群之中。
伊利亚的妹妹叶琳娜死死攥着身前同事的衣袖,脸色煞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看见了。
台上那个跪着、被拷着、血从嘴角淌下来的“犯人”。
是她哥哥。
伊利亚。
是她曾经最崇拜、最依赖的哥哥。
也是——此刻,毁了她一切的人。
她再也撑不住了。
“噗通”一声,她跪倒在人群里,脸埋进冻雪里,双肩耸动,哭声却一声都不敢发出。
旁边的女工小声问她:“你……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眼眶通红,声音发颤:“我……我完了。”
“本来这个月我就是‘劳动进步模范’,生产小组长,下一步……下一步就能进入‘转化宿舍区’了。”
“还能分一间带暖炉的房子。”
“我都被点名表扬过了!我汉语考了91分!”
她的声音越说越颤,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
“可现在呢?”
“我哥成了反贼,我还怎么当楷模?!”
“我还怎么住汉人的高楼?!”
她扑在地上,抓着雪地使劲扣,指甲都翻了起来:“他为什么不早点死啊……为什么非得在我要翻身的时候,拖我下水!!”
另一边,城北车库。
军需车队的办公室里,尼基塔的父亲——安德烈正低头站在角落,听着队长的训话。
“安德烈,你是个聪明人,我本来是想保你的。”
“可你儿子做的事,传出去你知道是什么性质吗?”
“你开的是大明军车,是运输补给线的驾驶员。你儿子却想炸粮仓。”
“上头要是不查我,我都得跪着求你滚。”
安德烈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不敢争。
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他知道——完了。
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为了一份司机的编制,他曾偷偷把家中老屋墙角供了三代的圣母像,连夜换成了“汉语词典”。
他把爷爷留下的沙鹅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