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眼前的灯光,便听到一阵轻蔑的笑声传来:
“哟,这不是车臣的大英雄?”
“也不过如此。”
硕垒转头——是吴克善。
那个在科尔沁兵败后被俘的“漠南亲王”。
他穿着囚服,气色却颇好,甚至手里还拿着一碗热饭。
“你怎么在这?”
“你不是号称‘骁勇无敌’?”
“怎么,你也败了?”
硕垒嘴角抽动,低声咬牙:
“你这个孬种,叛徒!”
“你早该被车裂、剐死在旗阵前!!”
“你丢的是草原所有人的脸!!”
吴克善脸色一僵,但旋即冷笑:
“你就别在这装硬汉了。”
“有本事你现在出去把汉人都杀了!”
“说实话,在这儿,你连狗都不如。”
硕垒怒吼一声,想扑过去,却被铁链死死拽住!
他眼中满是血丝、怨毒、羞辱、悲凉。
“你算什么草原人……”
“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吴克善笑着退后几步,将饭一口吃完,轻轻咂嘴。
“你啊——死得快,活得没意思。”
“咱们被俘的人,谁老老实实当狗……谁就活得久,别的都没用!”
第二天,清晨的风自北而来,携着草原血腥未褪的寒意,吹动铁丝网内破败的帐篷和油布。
几只乌鸦落在营区角落,啄食着昨夜才倒下的尸体残骨,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死亡的味道。
朱由检身披乌金织锦便袍,脚步稳健地走入俘虏营,身后是王承恩与数名卫兵。
晨曦洒在他肩头,如天幕之下的帝影。
营内,数百草原俘虏缩在铁笼中,眼中带着野兽般的警觉与畏惧。
他们是昨日血战的失败者,来自车臣部的残军,早已被打散意志,瘫倒如土狗。
朱由检停步,扫了一眼。
“王承恩。”
“这些人……哪个是首领?”
王承恩低头:“启禀陛下,除了硕垒之外,皆为普通兵士与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