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前在家属院,你坐我骑的自行车一样,我给你和小玉,愿愿拍照,行不?。”

    “行!”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摔骨折、休养、感冒、心悸……

    郑永英被各种小病折磨着,人迅速消瘦,皮包骨头,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再未能坐贾淑芬开的车,出过门,和重孙们拍好看的照片。

    大家都知道她时日无多,因此都强忍悲伤,陪她度过最后这段路程。

    温宁、梁雪两个亲孙女每天轮流给她守夜,都回想起幼时被奶奶护在怀里,拍摇篮曲的感觉。

    叶枫和严刚两个孙女婿工作丢不开身,大多是晚上过来。

    孩子们除了上课,都在梁雪家窝着。

    还有贾淑芬也忙了个不停。

    她自觉没啥能表现的,她就两样好:骂人果断,做饭利索。

    于是,贾淑芬就问郑永英想吃什么,问温宁和梁雪她们奶奶爱吃什么。

    然后她一有时间就在厨房鼓捣一堆稀奇古怪的菜品出来,试图用味道让郑永英感到幸福。

    其中有让四个孩子闻着就想吐的忆苦思甜饭。

    有让严刚吃够的红薯稀饭。

    有唤起温宁回忆的锅巴饭,她说奶奶小时候会故意把饭弄成锅巴,分给她吃。

    某一天,郑永英吃完贾淑芬做的甜食—杨梅糖,浑身颤颤巍巍,闭着眼,泪水长流。

    “我小时候……就爱吃这个……阿爹,我阿爹去地主家种庄稼,人家赏给他,他给我揣回来,就是这个味道,阿爹,阿爹,你来接我了吗?小英,小英想你啊……”

    温宁等人看着,无不落泪。

    一个半月后,即将跨入九十年代时,郑永英挑了最寒冷的一天,于睡梦中长逝。

    她嘴角还挂着笑,好像她的阿爹阿娘真的来接她回家。

    温宁和梁雪为奶奶亲手处理后事,严刚和叶枫从旁辅助。

    丧事是在殡仪馆办的。

    梁胜利和卢芳也来了。

    但两人不敢闹事,因为叶枫和严刚都特意警告,若是在丧礼上闹出任何幺蛾子,他们绝不会有任何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