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女人”。
无名没有理会乌鲁鲁警告的眼神。
他挪到素世身边,然后,做了一个让素世和乌鲁鲁都瞬间愣住的动作——
他艰难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右肩,轻轻地、笨拙地,靠向了素世低垂、颤抖的头颅。
这是一个无声的、极其简单的动作,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力量。
素世正沉浸在无边的黑暗和自我厌弃中,突然感到一个带着体温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依靠”轻轻贴上了她的额角。
她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小鹿,诧异地抬起头。
泪水模糊的视野中,是近在咫尺的无名那张苍白、忧郁却异常平静的脸。
他褐色的眼眸中没有怜悯,没有评判,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却又奇异地带着一丝暖意的平静,如同冬日结冰的湖面下,悄然流淌的深泉。
她愣住了,忘记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无名依旧没有说话。
他看着素世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犹豫了一下,然后极其缓慢地、有些笨拙地抬起自己指节处覆盖着薄茧的手。
他没有用手帕,只是用自己病号服那略显粗糙的袖口,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地,一点一点,擦去了素世脸颊上冰冷的泪水。
粗糙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带着体温和一种奇异的真实感,将素世从绝望的深渊边缘短暂地拉了回来。
这无声的安慰,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乌鲁鲁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阻止。
他烦躁地摸了摸口袋,再次意识到没有烟,只能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素世感受着无名袖口的触感,看着他眼中那片沉静。
被背叛的剧痛依旧在啃噬心脏,但一种微弱的、名为“被看见”和“被接纳”(哪怕来自一个立场不明的敌人)的暖流,悄然注入她冰冷的四肢百骸。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她先是看向依旧在门边焦躁踱步、咒骂不休的乌鲁鲁,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清晰:
“乌鲁鲁先生……”
她停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