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
她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袖,粗糙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
“快坐快坐!”
转身时脚步踉跄,却固执地从陶瓮里舀出一碗清水,碗沿磕碰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双手接过粗陶碗,指腹触到碗壁上经年累月的裂纹。
我扶着她颤巍巍的身躯坐下,老妪的蓝布头巾滑落些许,露出斑白的发根。
她刚要开口,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良久,她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此去边关数万里,贵人……”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一声炸雷,震得窗棂上的桑皮纸簌簌作响,也将未说完的疑问,埋进了滚滚而来的乌云里。
窗外的风突然卷着枯叶撞在竹篱上,将她未问出口的疑惑搅得七零八落。
我刚要开口,却见她布满皱纹的面庞突然松弛下来,嘴角带着某种释然的笑意轻轻摇头。
“不必说了”
她颤巍巍地收回手,枯木般的指节摩挲着陶碗边缘
“又榈村距玄甲城何止万里?常人纵是骑着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要在风沙里熬上数月。可贵人……”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我
“那日剿灭山匪,又与我们送来堆积如山的粮车……”
老妪的声音突然哽住,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砸在膝头那件未织完的毛衣上。
“老太婆这把骨头,活了八十又三载”
她突然笑出声,带着豁牙漏风的沧桑
“总听说书人讲天上有仙,脚踏祥云,挥手间移山倒海。原以为都是骗人的话……”
话音未落,窗外的乌云轰然炸裂,一道紫电劈在远处山巅,将她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如今才晓得,原来真有仙人落入凡尘”
她颤抖着捧起陶碗,清水在碗中泛起细密的涟漪
“贵人若不嫌弃,这碗粗茶,就当是老婆子敬给……”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最终只是将碗郑重地推向我
“敬给这世间的浩然正气”
我双手如托珍宝般捧起陶碗,粗粝的碗壁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