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块裂着纹路、硬如石块的麦饼,喉间像是被什么哽住。
饼边已经发黑,显然存放多日,麦麸粗糙得能看见未脱尽的谷壳。
再瞥见墙角陶瓮里见底的米袋,和灶台边零星几根干瘪的萝卜,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这户人家连自个儿的温饱都勉强维持,若为招待我倾其所有,我便是吃了那些食物,也会如鲠在喉。
“大娘,您瞧这夜色宁静,我不过是借宿讨口水喝”
我放软了语气,轻轻按住她欲往灶台走的手,触感如砂纸般粗糙
“您这般年岁,本该是享清福的时候,哪能还为我操劳?况且……”
我瞥向桌上的麦饼,又看向她打着补丁的粗布围裙
“您家中光景我瞧得分明,若因我坏了您的生计,我便是走到天涯海角,这良心也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