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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或许是上了些年纪,她的耳目已不似年轻时那般敏锐,依旧低着头,手中的动作未曾停歇,只听得麻线与木梳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见状,我不得不提高了些音量,语气尽量温和有礼
“大娘,大娘,敢问此处是何地啊?”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惊起了树梢上的一只夜鸟,扑棱棱地飞向远处。
老妪这才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望向我,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却也带着山里人特有的淳朴与善意。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浸透了整个村落,唯有老妪茅屋前那盏油灯在风中摇曳,昏黄的光晕被篱笆割裂成斑驳的碎影。
她扶着矮凳缓缓起身,佝偻的脊背在夜色里弯成一道弧线,麻布裙裾扫过满地细碎的草屑。
随着她拄着竹杖一步步靠近,木杖敲击石板的“笃笃”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惊起篱笆上栖息的夜蛾,扑棱棱掠过我的肩头。
待她走到油灯下,跳动的火苗映亮了她沟壑纵横的面庞。
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睁大,布满老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竹杖。
我这一身玄色劲装虽因长途奔波沾了尘土,却仍透着精炼的暗纹,腰间悬挂的玉牌在微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与村落里粗布麻衣的村民格格不入。
她慌忙将梳理了一半的麻线丢在凳上,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提起衣角,躬身行了个礼,粗粝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惶恐
“天色已晚,贵人来此又榈村作何,莫不是在山间迷了路?”
我赶忙后退半步,抱拳还礼,动作刻意放缓以显亲和。
夜风吹过篱笆外的竹林,发出沙沙轻响,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衬得这方天地静谧。
“大娘折煞在下了”
我微笑着开口,声音放得轻柔
“在下本是一介旅人,向来喜欢游历四方。今日途经贵地,被山间落日余晖与层峦叠翠吸引,一时沉醉不知时日”
“这四周又不见碑铭牌匾,实在不知此处地名,只好冒昧进村叨扰,还望大娘海涵”
说话间,我余光瞥见屋内简陋的陈设。
泥墙上挂着风干的草药,墙角堆着几捆柴火,桌上摆着半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