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她缓缓地，一寸寸地撑起身体。
散落在额前的发丝被汗水和泪水濡湿，狼狈地贴在脸颊。她抬手，随意地将它们拨到耳后，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燃烧着惊人光亮的眼睛。
痛，依旧撕心裂肺。
但痛过之后，是更加刻骨的清醒。
念念。
她的念念还在等着救命。
赵溪玥那个蠢货，竟然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苏酒酒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身上。
季晚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险些再次跌倒。
她扶住墙壁，稳住身形，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她不能倒下。
为了念念，她必须撑下去。
季晚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冰碴子，刮得喉咙生疼，却也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晰了几分。她摸索着从散落在地上的包里找出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刚才挣扎时蹭上的泪痕。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
“季总。”电话那头传来助理林薇干练冷静的声音。
季晚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立刻，动用所有你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给我找。找能和念念骨髓配型成功的人。”
助理在那头微微一顿，显然是被季晚此刻的声音和语气震慑，但她没有多问一个字，只是沉声应道：“是，季总。有时间限制吗？”
“没有时间限制。”季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疯狂，“只要能找到，无论对方开出什么条件，钱，地位，资源，只要我们能给得起的，统统满足，不惜一切代价。”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要我的一切，只要他肯捐献骨髓救念念，我都给。”
助理在那头倒抽一口凉气，她跟随季晚多年，深知她行事果决，却从未见过她如此不计后果的疯狂。
但她更明白，那个叫念念的小女孩，对季总而言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