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不再看苏酒酒那张扭曲的脸,也不理会那个男人暴跳如雷的咒骂和苏酒酒歇斯底里的叫嚷。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诊室挪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天旋地转,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
诊室里,灯光明亮得有些刺眼。
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见她进来,抬头问道:“哪里不舒服?”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季晚在椅子上坐下,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发烧,三十九度八。”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头晕,全身疼。”
医生点了点头,拿起体温计给她测了体温,又用听诊器仔细听了听她的心肺。
冰凉的听诊器贴在滚烫的皮肤上,季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苏酒酒那句“温衍那晚可真是勇猛”,像一根毒刺,狠狠扎在她的心尖。
“张嘴,我看看喉咙。”医生吩咐道。
季晚顺从地张开嘴。
医生用压舌板看了看,又问了几个问题,眉头微微蹙起。
季晚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难道是什么严重的病?
片刻后,医生放下手中的笔,语气平静地说道:“从检查结果看,你是急性咽喉炎,病毒感染引起的,炎症比较重,所以才会高烧不退,全身酸痛。不是什么大问题,吃点药,多喝水,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炎症?只是炎症?
季晚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以为身体被掏空,原来只是普通的炎症。
这个结果,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荒谬感。
她所承受的痛苦,她内心的煎熬,远远超过了这句轻描淡写的“炎症”。
“吃药……就能好?”她喃喃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
“对,我给你开头孢和一些抗病毒的药,再加点退烧药,”医生一边开药方一边说,“这几天饮食要清淡,忌辛辣刺激,多喝温水,保证睡眠。你这身体,太虚了,不能再熬夜操劳了。”
季晚接过药方,指尖有些发凉。
原来,折磨她到几乎崩溃的,只是需要几片药就能解决的炎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