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注视着她的睡颜,她眉头微蹙,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一丝化不开的愁绪,苍白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季晚。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扰了她。
目光触及她身上单薄的衣衫,以及她裸露在外、因为寒冷而微微蜷缩的手臂,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想要将自己身上的薄被拉过去给她。但输液管限制了他的动作。
迟温衍眉头一皱,目光扫过床头柜,那里放着他送来时穿着的外套。
他用没输液的左手,一点点将外套勾过来,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然后,他倾过身,将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轻轻地、再轻轻地盖在了季晚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胶着在她恬静的睡颜上。
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小巧的鼻子下,是那双曾经无数次与他争吵,也曾无数次对他展露笑颜的唇。
此刻,那唇瓣有些干燥,失了血色。
一个无法抑制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他想吻她。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迟温衍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慢慢地,慢慢地俯下身,病床因为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屏住呼吸,一点点靠近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
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属于他独有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入季晚的鼻息。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季晚的睫毛猛地颤动了一下,随即,那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