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总是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的男人,此刻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
季晚别过脸,不忍再看。
可耳边传来的压抑的呕吐声和迟温衍无意识的闷哼,却像魔音一般钻入她的耳朵,让她浑身僵硬。她从未想过,迟温衍也会有这样狼狈不堪的一面。
“季晚……”昏迷中,迟温衍含糊不清地呢喃出声,那声音带着一丝乞求和脆弱。
季晚猛地转回头,看着他痛苦扭动的身体,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曾经带给她多少甜蜜,如今就带给她多少刺痛。她冷笑一声,心中默念。
迟温衍,这是你自找的。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吗?不可能。
急救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酒精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季晚站在原地,看着护士们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器械,迟温衍则被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手背上扎着针,透明的液体一滴滴匀速地注入他的血管。
她的腿有些发麻,从冲进医院到现在,紧绷的神经就没有放松过。
理智告诉她,人已经脱离危险,她该走了,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再浪费一分一秒。
可脚步,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挪动。
点滴瓶里的液体缓慢而坚定地减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季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皮越来越沉重。连日来的精神折磨和此刻的疲惫交织在一起,最终战胜了她强撑的意志。
她就那么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蜷缩在角落里,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迟温衍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宿醉带来的头痛依旧强烈,喉咙干涩得像是要冒火。
他下意识地转动眼珠,适应着周围的光线,然后,他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那一抹身影。
季晚?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恨不得他立刻去死吗?
迟温衍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四肢百骸。
她在这里。她守着他。这个认知让他几乎要从病床上弹起来。
他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