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骤然想起。

    佣人被吓出冷汗,看向上面的备注,脸色变得惨白。

    是周先生!

    他一定是发现什么了……

    佣人喉咙滚动,害怕地接通电话,“您好,周先生,您有什么……”

    那头,男人冰冷极寒的声音打断道:“他们正在房间里做什么?”

    “这……”

    佣人结巴起来,“我、我也不知道,这是陆先生的别墅,我没有权利去过问。”

    周言礼闭上眼。

    他面前书桌上的文件,全部散落一地,连墙上的投影都微微倾斜,上面正在播放的卧室监控,清晰到刺眼夺目。

    玩偶摆放的视角很好。

    好到什么都能看见。

    房间的每个角落,床上细微的皱褶,窗帘被吹起的幅度,都能看见。

    周言礼只觉得,投影里面的画面,像是一把迟钝的刀,正在一寸一寸摸着他煎熬的心脏。

    陆应淮的确是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早上在火锅店里,他不过是轻微想刺激一下陆应淮而已。

    结果却收到了陆应淮这份“大礼”。

    周言礼目光漆黑,死死地凝视着幕布,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画面里的男人中途休息,停顿的片刻,他眼睫才颤动起来。

    没关系的,周言礼。

    这些不过是暂时的。

    一定要熬得住,反正合同已经签了,不是吗?

    他垂眼,看向书桌正中央摆放的文件,已经签好章,一式三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

    晴好总是这样,过于善良,会把所有人都往好的方向去揣测。

    她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到底签了一份怎样的合同。

    周言礼扯唇,解开领带扔在一旁,然后靠在椅背上,沉默地看着幕布上的动静。

    他们又继续了。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陆应淮单方面的。

    周言礼冷笑。

    他重新垂眼,将目光落在合同条款里,最隐秘,最简短的那一条。

    他什么都能给苏晴好,无论是金钱,还是生命。

    但至于她想要离婚。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