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换位思考一下,白绵对她的想法也不是无法理解。
在伦敦被那么残暴地掳掠,还目睹了如此多人的死亡,对普通人来说,确实难以忘怀。
尽管最后成功营救,但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并非那么容易消解的。
即便在亲人的面前,故作镇定避免他们担忧,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但随着日常之中时而回忆起那段回忆,与之而来的压力始终会有撑不住的那一天。
这种现象,就有些类似于“战后创伤应激阻碍症”ptsd,许多上过战场的老兵退役后也会产生这种症状,何况只是普通人的林婉琴?
而同时,白绵也十分清楚,这样的苦闷心情,那些对于亲人难以启齿的念想,有时候在陌生人的面前反而更容易倾诉出来。
“您在伦敦遭遇的事情,我已经听……林显福说过。”
白绵温声安慰道:“尽管我没有亲身参与,但设身处地的去想,遇到那样的事情难以维持冷静也是正常的。
林阿姨,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有想说的话,都可以尽管说。我会竭力去做。”
“不……不用了。”
林婉琴轻轻反握住她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我……我只是想知道阿福有没有参与,像在伦敦时候一样,那么危险的事情而已。
除此之外,都不重要……若我问那个孩子的话,他肯定不会告诉我的。
所以我只能从这里寻求答案,白绵,您知道点什么吗?”
“我……”
白绵的心中为之一颤,随后很快冷静下来,语气平缓地说道:“我确实知道点什么。
但我所知道的是……林显福没有参与进去。这点是真的。”
后半句,白绵是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出来的,说完之后内心就瞬间涌起一股难言的心情。
只要在心中不断复述“马赛克教士参与进去,跟林显福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话语,那股沉重的欺骗他人的负罪感,也许也能减少一丝吧?
听到她斩钉截铁的语气,林婉琴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放松了些许。
“这样……好吧。”
林婉琴迟疑着说,“若您也这么说的话……我愿意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