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若随你父王去南边,就算大瑜亡了,你们照样能过得衣食无忧。可我听说你主张要留下来。为何?你难道不知胡人凶恶?”
慕容婉:“因为婉儿希望母亲与外祖父重聚。自从贺家出事,母亲伤心不已,若是去了南方,更无人为母亲撑腰。”
贺庭方眼睛微眯,露出一抹笑意。
他笑了。
因为他看穿了慕容婉的谎言。
这个外孙女,出乎意料地,有点像他。
贺庭方把手中茶盏一放:“若我不曾派人来送长安送那封劝降信,你还会劝你母亲留下来么?”
慕容婉眼睫颤了一下:“我——”
“你不会。”贺庭方直接回答了。
慕容婉端着茶盏的手捏紧了一些。
贺庭方没说错,若没收到那封信的话,她的确不会。
她看见那封信,就知道贺庭方在胡人手下还活得好好的。
不仅活着,而且一定受胡人重用,有话语权。
慕容婉早就意识到父王在朝中毫无实权,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而外祖父是权臣。
大瑜亡了,父王不再是王爷,但外祖父依旧可以是重臣。
贺家子嗣尽亡,外祖父的孙辈只剩下她和慕容铭,外祖父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帮他们。
慕容婉深吸了一口气:
“是,外祖父说的没错。”
贺庭方并不生气,而是示意慕容婉喝茶:
“我知道你自小聪慧,做事有主意。你想往高处走,无可厚非。但你须得记住一点,凡事有代价。”
慕容婉不言。
她以往想要什么,都会有人送到她面前,没人对她提过代价。
她将茶递到嘴边,听见外祖父道:
“你可愿嫁给胡人?”
慕容婉被茶水烫了舌尖,刺痛感顺着舌尖一路蔓延向下。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外祖父。
胡人茹毛饮血,外祖父要她嫁给胡人?
贺庭方悠悠地喝茶:
“此事我不逼你,不过今日你也看见了,赫连博日对你有几分兴趣。你若嫁给他,待日后建了新朝,你便是太子妃乃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