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气得涨红了脸,沈芋按住儿子的手,从袖中掏出制茶账本:"孙掌柜若是不信,可随我去茶园查看。每道工序都有记录,连茉莉花的采摘时辰都写着。"
围观百姓凑过来看,泛黄的宣纸上,墨迹工整地记着"卯时采花,未时拌茶"。
孙掌柜碰了钉子,冷哼着带人离开。
沈芋却留了心,次日便去县衙申领牙帖。办文书的师爷见她是女眷,连连摇头:"牙行都是男人的营生,你个妇道人家"
霍祁恰好赶来,把怀里的文书一摊:"这是茶园的地契,还有二十户茶农联名画押,就问官府接不接这生意?"
半月后,"沈记牙行"的匾额挂了起来。
沈芋特意在堂屋摆了张大案桌,铺着按茶树品种分类的价目表。
开张那日,卖山货的老汉怯生生地问:"能帮俺卖点板栗不?"
沈芋接过样品,发动"货通南北"的生意经——这是她跟老商人们学来的本事,细细端详后说:"您这板栗个头饱满,只是壳上有虫眼。剥成栗仁,再用糖炒,保准能卖上好价钱。"
牙行渐渐有了名气。
有次来了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说是丈夫病逝,留下满院桑蚕无处可销。
沈芋摸着蚕茧,发现丝质细腻,当即发动"牵线搭桥"的法子:联系布庄收生丝,又请织工教妇人缫丝。妇人走时非要给牙行送锦旗。
最棘手的是处理孤儿。
那年冬天下大雪,有人把三个冻得发紫的孩子放在牙行门口。
沈芋给孩子们喂了热粥,发现最小的男孩会背《茶经》。
她和霍祁一商量,腾出后院厢房,挂起"善育堂"的牌子。
白天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晚上让小安带着他们学做茶点——枣泥茶酥、茉莉米糕,成品都拿到牙行寄卖。
开春时,善育堂的孩子们已能独当一面。最大的女孩能熟练包茶,男孩们推着独轮车给老主顾送货。
有天,绸缎庄的王娘子来喝茶,看见孩子们手脚麻利地布菜,当场订了两百份茶点当谢礼。
沈芋数着铜板,突然发现牙行账本上,"善育堂"的进项已经超过了茉莉茶。
夕阳西下,牙行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