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裹着黄沙扑在脸上,沈芋掀开马车帘,被眼前的景象刺得眼眶发疼。
往日流淌着溪水的河道裂成狰狞的大口子,河床里横七竖八躺着枯死的芦苇,像极了老人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路边的槐树叶子蜷成焦黑色,树下横陈着饿死的野兔,皮毛被晒得卷起来,露出嶙峋的骨头。
流民们扶老携幼在官道上蹒跚而行,怀里抱着啃得干干净净的玉米芯。
有个妇人瘫坐在路边,怀里的孩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眼睛凹陷下去,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沈芋跳下马车,从行囊里掏出几块能量饼分给他们,妇人颤抖着接过,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活菩萨啊,俺们全家三天没沾粮食了"
霍祁的盔甲上落满尘土,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带着士兵四处寻找水源,喉咙都喊哑了。
在一处干涸的水潭边,十几个百姓跪在地上,用手拼命刨着干裂的泥土,指甲缝里渗着血,嘴里还念叨着:"水水"霍祁带人帮忙挖了整整两天,只挖出几捧浑浊的泥浆。
沈芋顾不上休息,带着波斯学徒们日夜赶工。
工坊里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他们把最后一点面粉和着观音土,做成灰扑扑的饼子。
小安累得直打瞌睡,手里还攥着搅拌面糊的木勺;阿珂的手背被滚烫的铁锅烫出好几个水泡,但她咬着牙继续熬煮羹汤。
为了让更多人吃饱,沈芋带着队伍在各个村落巡回。
他们支起临时灶台,用生锈的铁锅煮着野菜糊糊。
每当炊烟升起,远处的流民就像看到希望,跌跌撞撞地跑来。有个老汉捧着碗,眼泪掉进汤里:"多少年没尝过热乎饭了"
霍祁带着士兵们日夜开挖坎儿井。
烈日下,他们的汗水滴在滚烫的泥土上,转眼就蒸发不见。
铲子挖在坚硬的土层上,震得虎口发麻。终于挖到含水层那天,浑浊的地下水冒出来,几个年轻士兵激动得抱头痛哭。
沈芋还带着百姓们寻找一切能吃的东西。他们摘来苦涩的野果,用清水泡上三天三夜去涩;把树皮磨成粉,掺在面饼里。
有个寡妇把自己珍藏的半袋小米捐出来,哽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