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衣领,前襟散开:“一个青楼妓子,天天搅得家宅不宁,看我不撕了你。”
众人哗然。
曾欣儿好歹也是伯府庶女,也是世家小姐,平日里虽抱怨连连,但从未如此失态过。
今日,竟然与妾室大打出手。
“够了。”苏继平出声制止,“恒哥儿尸骨未寒,你们闹什么闹!来人,将春姨娘扶下去。”
老太爷、老夫人,还有二叔苏辞平,都病倒了。
苏时瑾被罚跪祠堂三日,也病倒在榻。
……
三日后,苏恒下葬。
阴雨终于停歇,天空却压着厚重的灰云。
苏时瑾裹着一身白色狐裘,脸色苍白如纸。
扶着春兰的手,一步一步走着,身后还跟着凌黛。
春兰垂眸,盯着她的手腕,细得几乎能一手握住。
“小姐,你身子可还吃得消,若是撑不住,咱们就先……”春兰低声问道。
苏时瑾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我要送……大哥最后一程……我必须送他……”
祠堂罚跪三日,她染上了风寒,热度一直退不下去。
春兰跟在小姐身边十来年,知晓她是伤了心神,所以这场风寒迟迟不愈。
要不然以小姐的医术,早该好了的,她想劝却无从开口。
小姐这人,虽看上去有时候冷冰冰的,但实际最是心热。
大少爷的死,估计她又揽在自己身上了。
此刻,苏时瑾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不能倒下,尤其是在今日。
送葬队伍蜿蜒上山,纸钱随风飘散,如同无数白色蝴蝶。
队伍最前方,苏恒的檀木棺椁,被八名壮汉抬着。曾欣儿牵着苏云霆走在棺椁后方,奶娘抱着熟睡的苏云熙,紧随其后。
春十三娘走在队伍中段,一身素服,低垂着头。
她看似哀伤不已,却时不时余光扫过周边。
棺椁行至弯道时,抬棺的壮汉因路面湿滑,不得不放慢速度。
春十三娘忽踉跄着撞向棺椁:“爷!您走了让妾身怎么活啊!”
哭喊未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