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茹被柳二爷踹得滚了好几圈,血沫子喷了一地。”凌黛坐在榻边,边说边比划,“还说,明日要押着她,去找沈家讨说法呢。”
烛火下,苏时瑾唇角朱砂痣愈发殷红。
她将璇玑玉手炉,往怀里拢了拢:“柳文州最好女子颜色,明日定会押着人,去沈府讨说法。”
南宫鸿煊半夜翻过墙头,本打算远远看上一眼就走。
可看到那屋子,还亮着烛火,按捺不住心中好奇。
他悄摸靠近,贴着菱花窗棂,透过细缝往里瞧。
往常这时候,她早裹着锦被酣睡。此刻,却像只伺机而动的雪貂,连发梢都透着亢奋的锋芒。
“……最绝的是那幅春宫图!”凌黛咯咯笑起来,“小姐果真好画工,画的是惟妙惟肖。当时,柳二爷的脸色,真的是涨得比猪肝还要红。”
苏时瑾忽然嗅到,窗缝里钻进来的淡淡雪松香,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将人遣了下去。
待凌黛退下,她对着虚空轻嗤:“梁上君子当上瘾了?”
话音未落,雕花窗棂无声洞开,裹着绯色大氅的身影灵巧翻入,氅边银貂毛掠过她探在被外的足尖。
南宫鸿煊解了氅衣,往屏风上一抛,露出内里暗绣四爪龙纹的暗红锦袍。
这人,好像格外钟情于红色,黑色的衣物。
他俯身时,玉冠垂下的流苏扫过苏时瑾鼻尖,带着些许寒气:“我的探子,都没凌黛看得仔细。阿瑾,果真教导有方。”
大拇指蹭过她眼下淡淡青影,“为了听戏,连觉都不睡了?”
“这场戏可值千金。”苏时瑾偏头咬住他指尖,贝齿留下浅浅的印子,“你可知,你先前所说的画,是她让人画得?今日,我终于见到真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