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瑾拳头砸在他身上,力道却软得像柳絮:“你父皇说要赐白绫”
“我母妃死后,他颓废了三年。他既知死别的苦,定不会——”他衔住耳尖,声音沙哑:“若他真狠得下手,我也会豁出命去护你。”
苏时瑾的泪,砸在他脖颈间。
南宫鸿煊的唇一路游走,停在湿漉漉的睫羽上:“我的阿瑾多厉害,喝退过流民,打杀过死士,今日天子都被你骂跑了。”
窗外掠过一阵疾风,卷着梅花瓣扑进窗棂。
南宫鸿煊拈起花瓣贴在唇瓣:“你看,连花神都来讨胭脂。”
舌尖轻舔,尝了尝唇上口脂:“别哭了,为那老东西的几句话,不值当。”
苏时瑾破涕为笑,他竟称自己父皇是老东西。
……
辰时,薄霜还未消融。
一顶青布小轿,碾着未化的冰碴,悄无声息地拐进靖远国公府后门。
轿帘上绣着歪斜的并蒂莲,在晨光里泛着褪色的金芒。
抬轿的脚夫显然对府内路径极熟,七绕八拐间,连枝头的麻雀都未惊动,便停在西跨院最北角的偏院里。
沈如风立在后门的阴影里,一身青袍被晨露浸得发潮。
今日他特意告了假,此刻却连进门的勇气都没有。
儿时小妹总爱跟在他身后,攥着他衣袖,瞪着一双大眼睛,跟他撒娇。
如今,却一顶小轿,进了这高门大户,往后的路只能靠她自己走了。
一个连盖头都没,一个正红都穿不了的妾室。这活路,是他给她求得,愿她能好好活下去。
“楚家小姐……”他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院墙的石缝间。
那日定安伯府,血腥气仿佛又漫上来,簪尾剜肉少女哭求,惊得他夜夜梦魇。
苏时瑾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在梦里化作青面獠牙,将沈家人全部吞噬干净。
而后又化作绝艳的脸,甜腻地唤他“夫君”,却一把匕首扎进他心窝。
楚家二小姐,那日离开定安伯府,在京郊被射杀,尸骨无存,据说是白云堂干得。
但沈如风知道,绝不是,这一定是苏时瑾干得。
她曾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