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在深夜里明明灭灭,江凛的睫毛上始终凝着细碎的汗珠,在冷白的光线里泛着微光。他的身体每隔几分钟就会不受控地抽搐,胃部每一次痉挛都让喉间溢出破碎的闷哼。那根管子像条冰冷的铁蛇,随着他的吞咽动作在食管里游走,尖锐的异物感将困意碾得粉碎。
栀栀几乎一夜未合眼,她的掌心早已被江凛攥得失去知觉,却仍固执地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每当江凛疼得弓起脊背,她就将下巴轻轻抵在他汗湿的发顶,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凌晨三点的病房里,除了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便是江凛压抑的喘息与她沙哑的安抚声在空荡的空间里反复回响。
“要不叫医生……”栀栀试探着开口,话音未落就被江凛攥紧的力道打断。他虚弱地摇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不……别折腾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影,映得他眼下乌青愈发浓重,苍白的嘴唇被牙齿咬得发肿,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只剩痛苦支撑着清醒。
天才微微亮,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另一批军事调查员走了进来。他们脚步轻缓,却还是打破了病房里原本压抑的寂静。栀栀原本靠在床边打盹,听到动静猛地惊醒,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强打起精神。
看着眼前这些神情严肃的调查员,栀栀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把昨天说过的内容又讲了一遍。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语速也比平时慢了许多,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疲惫。讲到关键处,她还不时地用手比划着,希望能让调查员们更清楚事情的经过。
病床上的江凛听到声音,费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疲惫和无奈。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了,连嘴唇都干裂得有些起皮。但看着调查员们认真记录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必须再讲一遍。
他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却发现嗓子干得发疼,只能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天……我们……”江凛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栀栀见状,心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慢慢说。江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讲到惊险的地方,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情。
调查员们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快速地记录着,时不时还会提出一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