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拧开壶盖,冰凉的水珠顺着壶口滴落在洁白的纱布上。寒意透过指尖传来,栀栀小心翼翼地将浸透雪水的纱布覆在江凛滚烫的额头上。雪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在枕巾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江凛感受到凉意袭来,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却仍固执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松开。他望着栀栀低垂的眉眼,看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答应我,别再\"
\"我答应你。\"栀栀慌忙打断他的话,生怕牵动他的伤口,\"我们都要好好的。\"她俯身将脸颊轻轻贴在江凛手背上,帐篷里弥漫着雪水的清冽气息,混着浓重的药味,在寂静中酝酿着无声的誓言。
栀栀的手几乎没停过,雪水浸透的纱布一次次被替换,很快在床边堆成了小山。她盯着江凛因高热而泛红的脸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微弱的呻吟。自责如潮水般漫过心头,她狠狠咬住下唇——明明喂饭时他就出了那么多汗,醒来时指尖也是异常冰凉,自己怎么就没察觉?
“是我疏忽了”她喃喃自语,颤抖的指尖抚过江凛紧绷的下颌线。记忆里那些被忽视的细节此刻如利刃般刺痛她:江凛咽下最后一口南瓜泥时紧锁的眉头,抬手擦汗时掩饰不住的颤抖,还有说话时刻意压低的沙哑嗓音。原来早在那时,高热就已经在折磨他的身体了。
壶中的雪水渐渐见底,栀栀不得不将纱布拧了又拧,试图榨出最后一丝凉意。寒风从帐篷缝隙钻进来,吹得她指尖发麻,却不及心底泛起的寒意。她突然想起出发前医疗箱里备着的退烧贴,此刻却远在被封锁的营地,像是在无声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对不起,对不起”她将重新浸透的纱布轻轻覆上江凛额头,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着掌心。江凛在昏迷中呓语着,无意识地往冰凉的纱布上蹭了蹭,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栀栀红了眼眶。她俯下身,将脸埋在他颈侧,温热的泪水悄然滑落,“我一定会守住你。”
冰凉的雪水在指间流淌,栀栀的思绪却突然飘回了遥远的童年。那时她蜷缩在被子里发着高烧,她和江凛的窗户隔得很近,迷迷糊糊间总能听见隔壁院子传来的动静。
小小的江凛踮着脚,闹着让江母熬煮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