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她抽噎着喃喃自语,额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成脆弱的弧度。记忆里江凛苍白的脸色、手术前自己那些伤人的话,如同尖锐的刺,一下下扎进心脏最柔软的角落。直到夜风彻底凉透,她才用沾满血污的手背胡乱抹了把脸,起身时双腿发麻,险些再次栽倒。但她扶着帐篷支架站稳的瞬间,眼神却重新有了温度——只要他还活着,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那些来不及表达的心意,终有弥补的机会。
夜雾顺着矿洞缝隙渗入,裹着潮湿的寒气缠绕在栀栀发颤的指尖。她跌跌撞撞回到实验台时,未完成的外骨骼装甲正静默伫立,金属关节处凝结的汗渍在冷光灯下泛着幽光。
染血的绷带早已松开,伤口与海绵摩擦的刺痛反而让她清醒。栀栀抓起医用剪刀,却在裁剪海绵的瞬间顿住——刀锋悬在柔软的材质上方,眼前突然浮现出江凛蜷缩在操作台边强忍胃痛的模样。
“咔嗒”一声,剪刀重重磕在金属台面上。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手中的工作。海绵被精准切割成贴合人体曲线的形状,每一次测量、每一针缝合,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当她将填充好的护腰部件嵌入装甲时,突然发现掌心不知何时又渗出鲜血,在雪白的海绵上晕开细小的红梅。
矿洞深处传来设备运转的嗡鸣,技术员们压低声音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栀栀却恍若未闻,只是反复检查着每一处接缝,直到确认再无一丝坚硬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