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像雨后春笋般蹿个儿,如今挤在一处还勉强凑合,再过年,男孩子们一个个议亲事,就得起新余。
桩桩件件,离了银钱寸步难行。
即便手握全部积蓄,她也不敢稍有懈怠,更不敢胡乱抛费。
然眼下不一样了,梁青娥看着炕桌上银闪闪的八个银锭子子,和簸箕里的铜子,眸光渐渐炙热。
有了这八十多两银子,她能做的事就多了。
首先,就是把房子翻新一下,多多加盖再几间厢房。
也省得住的挤挤巴巴,家里来个客人都没落脚。
而且也能腾出专门发酵酒曲的屋子,总不好做回酒曲,家里人跟着倒腾屋子。
她手摩挲着银锭,心里慢慢开始盘算。
“阿奶,吃饭了。”
乐宝的声音在窗棂外响起,梁青娥把银锭藏好,铜板收好,方起身走了出去。
晚饭虽做的仓促,却很是丰盛,纯白面的蒸饼盛了满满一灶筐,每人一碗飘着鸡蛋花的辣椒糊糊,另还有一锅香喷喷的大米粥。
家里日子好过后,日常吃饭,梁青娥也很少分饭菜了,各人拿一张蒸饼,端着辣椒糊,随意往哪儿一坐,吃的喷香。
自冯敬身体渐渐恢复后,他老人家也不再搁屋里吃饭,也同林家人一般,一手拿蒸饼,一手端碗,把板凳往橘树下一放,吃的那是津津有味。
冯舒人小,还做不到一手端碗,一手拿饼子。
他同五壮六壮和乐宝一道,团团围坐在小桌边,拿饼子蘸着辣椒糊糊,吃一口吸溜吸溜嘴,然后再吃一口,再吸溜吸溜嘴……
陈秋莲怕他们辣到胃,忙从腌菜坛子里捞一小把酸豆角出来,切吧切吧放到小桌上,让他们拿这个就饼子。
乐宝见娘上手就要收她的碗,赶忙拿手挡住:“娘,辣椒糊糊蘸蒸饼才好吃,我喜欢吃辣椒糊糊。”
陈秋莲无奈,各盛一碗米汤放到孩子们面前,叮嘱他们觉得太辣就喝一口汤。
梁青娥失笑,乐宝极小时候就馋辣椒,常常辣的嘴巴通红,都还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