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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到黄夫子家附近,他却绕到屋后,往旁边林子里快步行去。
刚穿过小树林,就见河沟旁,一个身姿消瘦的身影正向西而坐,抱膝看着天边绚丽的晚霞。
脚步声惊动了这道身影,少女猛的回头,面上一瞬间的惊慌后,待看清来人,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是你……”
为免被人看见说闲话非议,大壮快速道:“你爹还是坚持把那个外室带回来吗。”
黄满蹊沉默下来,几息后,闷闷嗯了一声:“他说那外室生了我黄家的血脉,需得认祖归宗,因为那是个男丁,前程不能耽搁,希望阿爷阿奶能同意将那外室扶正。”
她娘才是他爹明媒正娶的妻子,且妻这个位置上只能有一人。
他爹坚持扶正那外室,无非是希望她娘知难而退,识相点自请下堂罢了。
毕竟,他爹不满意童生这个身份,还想着更进一步考中秀才。
只要她爹对科举还有妄想,就不可能主动背负宠妾灭妻的名声。
而只要她娘愿意自请下堂,一切困扰她爹的阻碍就迎刃而解了。
他爹不用担休妻另娶的坏名声,那外室和那个私生子,也不用遭人指点非议。
最妙的是对她姥姥姥爷也有了交代。
想到这些,黄满蹊脸上阴郁更甚。
大壮顾不得安慰她,继续道:“只要黄婶不同意,黄童生的就是白盘算。”
论理,他该叫黄修文一声叔,但他这会儿恶心这人的所作所为,只肯称呼他为黄童生。
黄满蹊毫不在意,少女声音冷如霜雪:“他说我娘与黄家无丝毫寸功,白占着这个位置,只会让他更加嫌弃她,如果我娘愿意成全他,他一辈子都感谢我娘……我娘被说动,决定以无子为由,自请下堂。”
黄满蹊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娘嫁进家里十四年,上孝敬公婆,下待她这个闺女慈爱非常。
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儿身,就要把她娘的好,全一笔勾销了吗。
她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