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轻抚她的鬓发,又道,“只要你不想走,那就没人能从我身边将你带走。”
沈知凝垂下眼睫,没有回答。
只是闭上眼,疲惫地靠在软枕上。
窗外,雨声渐歇。
唯有檐角滴落的水珠敲在青石上,声声清脆。
门外,裴之仍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着紧闭的房门。
落雪站在他身侧,低声道:“大公子,要不要”
男人抬手打断他的话,淡淡道:“不必。”
他转身,朝院外走去,背影冷峻。
落雪见状,只得跟上,临走前仍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裴之的皂靴踏过青石板上未干的雨水,玄色大氅在暮色中翻涌如云。
他走得极快,落雪抱着剑紧随其后,却在走出院门时听到自家公子突然顿住脚步。
“去查。”
裴之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
“张太医今日出诊的医案,我要亥时前看到。”
细雨又落起来,沾湿了他鸦羽般的长睫。
侯府西厢的雕花窗棂透出暖黄烛光,沈知凝望着案上摇曳的灯影,忽然想起云安县的夏夜。
那时她尚且年幼,父亲总爱在庭院里教她辨认星子,紫藤花架下浮动的暗香,比上京任何名贵熏香都沁人心脾。
“顾云澈,我想回去。”
沈知凝突然开口,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厢房里格外清晰。
药匙磕在碗沿的清脆声响打破了沉默。
顾云澈抬起头,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满是错愕。
他放下药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
“你还是想回裴府吗?”
他声音微冷,却又强压着情绪,最终只是沉沉道,“裴府到底有什么好的,病成这样了,也要回去还是说,你是因为那个人?”
沈知凝摇了摇头,狐裘下的手指攥紧了衣袖。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
夜雨刚停,院中那株不知名的野花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却仍倔强地挂在枝头。
“我想回云安县,回到沈府。”
她轻声说,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