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派出人手到殡仪馆去守冰柜,直到拿到补偿为止。”
三位死者的亲人已经哭泣得很久。
这些人其实都是老实巴交的人。
那个二十八岁死者的兄长,也就是那位中年汉子紧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弟弟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的人生,他的未来,还有那么多未竟的梦想,就这样草率地夺走。”
“他还有一个三岁幼小的孩子,那个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就失去了父亲……没有一百一十万元,你们休想得逞……”
“江镇长!”十六七岁少年死者李志远的奶奶突然扑到跟前,枯枝般的手指攥住他的袖口。
老人蓝布衫上别着的白花簌簌发抖,“志远他爹矿上塌方没了,娘改嫁到邻省,娃儿在水泥厂当学徒,钱很少。”
“我这孙儿啊,真是个孝顺孩子。”奶奶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他每个月虽然只赚那么一点点钱,却还要省吃俭用,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六百块钱来给我买降压药。”
“他说,他要努力赚钱,将来要好好赡养我,让我过上好日子,还指望着他能为我养老送终呢……”
说到这里,奶奶的声音已经哽咽,干瘪的嘴唇艰难地张合着,却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只有那浑浊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眼角滑落,滴落在满是皱纹的手背上。
老人枯瘦的手腕上还戴着孙子送的电子表,可以定位。
这是她孙子用第一个月微薄的工资买的,表盘裂痕里渗着淡蓝色清洗剂。
“他这么年轻就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天啊……”
她浑浊的泪滴落了下来,地上一片潮湿。
站在一旁的江昭阳,看着这一幕,泪水在眼窝里打转。
他深知,对于这些失去亲人的家庭来说。
他们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份应得的赔偿,让生活能够继续下去。
他来到了他们中间,沉痛道:“人死已经不能复生了,节哀吧。”
“你们的要求合理,只是我觉得每人一百一十万元还是低,起码得一百二十万元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