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的笑纹。
林维泉佯装沉痛道:“唉,你今天得做好心理准备,有些事操之过急,适得其反。”
“也罢,这是一个教训。”
江昭阳道:“放心,林书记。我言必信,行必果,不会出尔反尔。”
江昭阳挺直脊背,公文包里的防汛记录本硌着大腿,“该我承担的责任,绝不会推诿,我会接受处分的。”
走廊外的梧桐树突然沙沙作响。
一片枯叶顺着门缝飘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地上。
林维泉的笑声像浸了蜜:“年轻人有担当是好事,吃一堑长一智嘛。”
翌日清晨。
江昭阳站在办公楼前的香樟树下,看着中巴车碾过积水潭缓缓驶来。
十七个座位按职务高低从前往后排列。
所有的干部按照排序自动上车。
雷利军夹着公文包站在车门口,花白的鬓角在晨风中颤动。
“江镇长早啊。”雷利军的声音带着痰音,对着身后的江昭阳道。
他今天特意穿了崭新的白衬衫,领口却歪斜着卡在喉结下方。
公文包边缘露出半截褐色药盒,江昭阳瞥见“止咳平喘”的字样。
“江镇长请上车啊。”林维泉的黑色皮鞋踏碎水洼走来时,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雷主席怎么还站着?”他的目光扫过雷利军发青的嘴唇,“快上车,坐四号位子,前排颠簸小些。”
林维泉的笑容突然鲜活起来。
眼角的皱纹聚成意味深长的沟壑。
雷利军倏地想起了什么。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着背退到江昭阳身后。
以往乘车时他都是排三号位子,因为毕竟年龄最大,坐前排舒服一些。
这不是在工作中,不那么讲究。
今天却一反常态。
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林维泉安排的,颇有用心。
林维泉上来后在一号位落座,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放气声。
他慢条斯理地调整腰枕位置,目光却锁定在后面的江昭阳身上:“江镇长,你的发言记录本带了吧?县里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