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听完嗔的解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在万佛寺的经历让身体习惯了各种极端的痛苦，所以才能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依然保持行动能力，原来背后还有嗔在暗中帮助压制痛觉。
这个发现让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果然，痛苦从来都不是一种能够习惯和适应的存在。陈漠在心中暗自感叹，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之前对身体承受极限的判断存在误区。
如果没有嗔的干预，恐怕他早就因为剧痛而失去行动能力了。
不过，对于嗔会主动帮助自己这一点，陈漠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他早就设想过一个问题。
如果三毒真的不存在任何属于它们本身的独立意识，仅仅是复刻了自己的全部经历、全部记忆、甚至全部思维模式的存在，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这个嗔，是不是也可以被称之为另一个陈漠？
站在一旁的楚馨眉头紧锁，神情复杂地看着这对峙场面，她现在终于可以肯定，为什么那些对厉鬼而言极其恐怖、具有强烈侵蚀性的三毒会主动避开她的接触。
肯定是因为眼前这个被称为嗔的存在，出于某种原因不想伤害她，所以才会刻意控制三毒的扩散范围。
只是，这样的结果反而让楚馨感到更加不知所措，她无法判断这种保护究竟意味着什么，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被掐住脖子的陈漠。
陈漠沉默地思考了很长时间，最终，他开口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我会死吗？
这个直白而尖锐的问题让楚馨的心脏瞬间剧烈跳动起来，一种窒息般的不安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哪怕陪着陈漠经历过很多次任务，她甚至想过陈漠失败，她也会陪着陈漠一同死亡，可是她从未想过要单方面失去陈漠的可能性。
嗔听到这个问题后，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楚馨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但他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用一种与陈漠如出一辙、却又带着某种微妙差异的语调回答：
不会，至少我暂时没有弄死你然后取而代之的想法。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不会，不过至于贪会怎么做，我不敢保证。